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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真的很喜歡用時光如梭這句話,尤其是在期中考不知不覺到來,然後用一張張的B4考卷證明『時間隨時都在流逝』這句話真理的時候更是如此。

坐在位置上看著國文考卷的時候,我還是有點反應不太過來,怎麼會那麼快就到了期中考的時候了?

我明明記得離期中考還有兩天的……

但是這不是重點,重點是眼前的作文考卷和題目……

「我的……志向?」我看著國文期考的作文題目,感到嘴角已經有開始抽蓄的傾向,真不曉得出題老師是誰,怎麼會出這種爛題目。

拿著筆,我在腦袋裡開始構思自己有什麼志向可以寫。

記得小時候我一直希望自己可以當個操控天氣的人,這樣子想晴天就晴天、想下雨就下雨。但這個志向在逐漸長大之後,也被自己給否決掉了,因為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。

而國中的時候,我渴望像電視裡的小丑一樣,可以天天逗她開心和大笑,但是小丑沒當成,我卻反而總是讓她掉淚……

『我不喜歡你生病。』

『我也不喜歡自己生病。』

『所以你以後一定要記得帶雨傘出門,不然我會哭。』眼眶中盈滿著淚水,她坐在保健室一旁的椅子上,對著我用著肯定的語氣說:『我真的會哭。』

「季穎風,不要發呆!趕快寫。」監考老師走過我身邊,敲了敲我的桌子,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。

「好。」低下頭,我拿著筆開始在作文卷上作答。

寫的是一貫的陳腔濫調,但我的腦子裡卻滿滿的都是她說完那句話後,緊咬著下唇讓眼淚往下掉的景象,就像是雨水落在傘上,悶悶的咚了一聲往下滑落的情景一般。

「其實我不會忘記妳。」手不受控制的在作文卷上寫下這麼一行字,我心裡驚了一驚,立刻拿出立可白將這行字給塗掉。

白色的液體一口一口的吞沒紙上的字跡,而我也看著那一個個白色的痕跡發起愣來,我原本是要寫什麼的?

『你會忘記我對不對?』緊拉著我的制服衣角,她用著再也認真不過的眼神看著我。

『我不知道。』

『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忘記我,因為你根本沒在乎過我!』放開手,她往後退了一步,眼淚從她的臉上往下滑落。

我伸出手想接住,但她卻轉身走開。

其實,我從來都不覺得忘記一件東西有什麼困難的,就像曾經我一直覺得如果哪天我和她分開,我也可以很輕易的忘記她,就像每次出門都忘了帶錢包那樣。

但是,當真正分開的那天來臨,我才知道自己把一切都想的太過簡單。

因為好像當人越想忘記一件東西時,卻往往都會越忘不了,就如我越想忘記期中考已經到來,但總是在每天的夢中被那大大的一個紅鴨蛋給嚇醒是一樣的。

「想要交卷的同學可以開始交卷了,交完卷後就到外面去,不要留在教室內。」監考老師站在講台上,對著台下幾個寫完已經開始發呆的人講著。

語音才剛落下,馬上就有好幾個人站起身來走上前去交卷,那其中也包括了敬昆,他交了考卷、拿著下一科要考的課本,動作俐落的走出教室。

望著眼前寫了一半的作文,我突然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再接下去,於是,匆匆將作文了結、寫上名字,然後將選擇題猜完,我也跟著把考卷給交了出去。

「寫這麼快?」看著我那幾乎一大半頁面空白的作文,監考老師皺眉看著我。

「是啊!」對著老師笑了笑,我連課本都沒拿,就往教室外走去。

才剛走出教室,我的胸口就中了狠狠的一拳……

「寫完啦?!」揍我一拳的敬昆揚著痞痞的笑看著我,絲毫沒有察覺他那一拳力道下得有多大。

「咳咳……」拍拍胸口咳了幾聲,我沒好氣的瞪了敬昆一眼。「你再不改掉這個打招呼的習慣,我一定會去告你傷害。」

「告啊!這樣你以後就沒有免費的車子送你回家,你就慢慢走回去好了。」敬昆一點也不把我的警告放在心裡,摟著我的肩膀用著極度欠扁的表情和口氣說道。

「好傢伙。」我撥開他的手,斜眼看了他一下說。然後拿過他手上的課本,走到走廊底端的樓梯坐下。

才剛坐下沒多久,敬昆也立刻跑過來坐在我身邊,用手捏捏我的臉、拍拍我的頭的……

「你到底要幹麼?」受不了他的『毛手毛腳』,我轉頭惡狠狠的瞪著他。

「拍拍你的頭是安慰你啊!而捏捏你的臉,是希望可以替你拉出一朵笑容啊!」敬昆被我一瞪,用著極度委屈的語氣對著我說道。「我那麼好心,你竟然瞪我還兇我。」

「謝謝。」聽完敬昆說的話,我從皮笑肉不笑的從牙縫中硬擠出一句話,「但我不需要你的安慰和好心。」

天曉得他的安慰和好心讓我整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,被一個男人摸來摸去……真是怎麼想怎麼怪!

「你實在是太傷我心了!」敬昆露出捧著心一臉大受打擊的表情,十足十是個演技派的。

「……」看著敬昆的欠扁樣,我闔上課本開始衡量力道,打算從他的頭上扁下去。

「好啦!不跟你鬧了。」似乎是察覺到我的四周開始有殺氣縱橫,敬昆擺了擺手正色道。「穎風,你將來的志向是什麼?」

「不知道。」聳聳肩,天曉得我幾百年都沒有過志向了。

自從國中之後,我就不曾再對志向這種東西抱有什麼期望。

「你真是個沒未來的小子。」對著我搖頭嘆了口氣,敬昆以我沒救的眼神看著我。

「隨便吧!」我將視線調往前方,用著不在意的口氣回答著。

因為對於這種東西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在乎,就像我那時候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話一樣……

『我的志向就是努力讓你喜歡上我,這會很難達成嗎』

『我想……不會吧』

她曾經說過努力使我喜歡上她,就是她最想達成的志向。
但是,她卻仍然在最後放開了手,於是,我也只能狼狽的逃離,用盡一切方法將忘記她當成最想達成的一件事。

「敬昆,你會不會覺不覺得我是一個悲劇?」無意識的,我對著身邊已經在看起漫畫的敬昆詢問著。

聽到我的問話,敬昆收起漫畫看向我點了下頭。「是啊!你是個悲劇。」

「真的嗎?」聽到敬昆的話,我挑了挑眉的問回去,想知道為什麼他會說是。

「對啊!」用力點著頭,敬昆強調著他非常確定。

「那你是從哪看出來的呢?」雖然敬昆的回話早在我的意料之中,但我還是不禁好奇在他眼中我為什麼會是悲劇。

「你的長相就是一個很不折不扣的悲劇了。」

「……」聽完敬昆的話之後,我一點都不怒,只是將課本給捲成筒狀,然後揚著抹詭異的笑問著他:「請問你對搭乘筋斗雲前往西方找尋聖僧有興趣嗎?」
「幹麼?」

「因為我在考慮要不要讓你去找三藏聊天。」

「我對三藏沒興趣,送我去找潘金蓮吧!」

「你撞吧你!」

「我可以撞你嗎?」

「不行!」被他這麼一撞,說不定到時上西天找三藏聊天的就是我了。

「那我就不撞了。」


基本上在某些方面來講,我實在很懷疑會寫點東西的人是不是都有點怪怪。

就敬昆為例,他經常會無厘頭的爆出某些讓人很無言的話語,然後當我們問他那是什麼意思時,他都會凝視著遠方輕描淡寫的說:「好話不說第二遍,天機不可洩漏,要問就去問香蕉吧!」

至於為什麼要問香蕉,他也是抵死不回答我們。

而他的輕描淡寫也往往都會讓人想拿刀砍他。

根據統計,筍子想拿西瓜刀砍過他五次、我想拿開山刀砍他六次、而阿霆想拿菜刀砍他二十六次。

阿霆會拿刀砍他那麼多次數的原因很簡單,因為阿霆家就住在敬昆家隔壁。

「這是我的青梅竹馬。」第一次認識阿霆那天,敬昆指著穿著省中衣服的他對我們介紹著。

「是青梅還是竹馬?」筍子率先提出問題詢問。

聽到筍子的問題,敬昆竟然馬上回過頭去問著阿霆,「欸!你有帶把嗎?」

「……」

那天是我們第一次看到敬昆那樣被人追著跑,還是被一個拿著菜刀的人追著跑。

也是我們第一次見識到敬昆的好身手,因為他總共閃過六次的飛刀和四次的怒擊。

不過敬昆會被阿霆追砍實在該怪他自己白目,從小一起長到大,竟然連阿霆有沒有帶把都不知道,實在是非常的欠扁。

回過現實來,我又繼續問著又看起漫畫的他。「敬昆,那你的志向又是什麼?」
「當賈寶玉。」敬昆連頭也沒抬起來,想也不想的立即回答我。

「最好是這樣!難道你作文也這樣寫啊?」不滿於敬昆對我的敷衍,我抽走他的漫畫用著認真的口氣問著他。「我是說真的!你的志向是什麼?」

「和潘金蓮約會。」敬昆攤了攤手,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。

「喂,認真回答啦!你的志向到底是什麼東西?」我開始感到有點生氣的問著敬昆,逐漸有些懷疑他是故意的。

熟知,敬昆依舊不理會我那隱隱約約的怒氣,繼續用他敬昆式的答案回覆著我……「到蘭若寺和聶小倩相守一生。」

「喂……」回答到這句,我已經從生氣開始轉變成無力。

於是,那一節課,我和敬昆不停的探討他的志向。

而他的志向從當賈寶玉一直到上月亮泡嫦娥,就是沒有一個比較正常的答案,於是最後我歸咎出來一個答案--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色鬼。

「你第一天認識他嗎?」事後,放學和筍子提起這件事的時候,筍子只是這樣淡淡的回應我一句。

「不是。」

「那你就更不應該驚訝!他好色這件事早已經是天下皆知的了。」筍子講完之後,就逕自繼續向我們的老地方走去。

「什麼?!我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!」聽到筍子說的話,我震驚的倒退三步,那種驚愕的感覺,就像是老婆背著自己紅杏出牆,而自己是最後知道的人一般。

「你不用感到太震驚,就像你反應遲鈍,我們也是到現在才發現。」筍子見我這麼大反應,只是轉過身安慰式的說了句,然後又再度繼續往前走。

我反應遲鈍?聽完筍子的話我感到有些迷惘。
我真的不是很懂敬昆色的事實究竟和我遲鈍有什麼關聯?

最後我判斷,我和他們之間一定有代溝,不過也多虧了他們,讓我考完試後,原本低迷的心情又緩緩的上揚……


&努力讓我喜歡上妳不難,真正難的是要忘掉放開我手的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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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花千歲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