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室效應，輕踏那一抹溫柔。

二十八

許爸選擇在這天讓許媽入土為安，所以這天我也請了假留下來幫忙，說是幫忙，倒不如說是陪著許浩霆，因為相對之下，織妍姐已經沒那麼激動了，只是許浩霆始終很少說話，讓許爸很擔心。

「浩霆這孩子，從小黏他媽媽黏很緊，跟他媽媽感情也是最好的，所以他會這樣並不在我的意料外。」許爸在許媽出事之後沒多久，曾經這樣跟我說過：「但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，他跟妳向來很好，妳要多陪陪他。」

「我會的，許伯伯。」那時我邊回答著許爸，然後一邊看著許浩霆的背影，而這三個字也好像是咒語似的，我就一直安安靜靜的陪著許浩霆了。

雅筑的事也一直沒時間聽，因為我也沒那心情去聽，雅筑也只是拍拍我的肩，叫我好好照顧許浩霆。

「也許在某些事經歷了之後，妳會發現些什麼，好好照顧他吧！」雅筑這麼說。

還需要經歷哪些事呢？這些事對於我們，已經很負擔了，那麼還有哪些事要經歷呢？而我們真的有辦法撐嗎？

問題依舊很多，卻只能壓後再去想了。

許媽即將入土為安，一些儀式從一大清早已經弄到現在。
許浩霆和織妍姐輪流下跪，現在是輪到許浩霆，先三跪九叩，然後跪在地上拿起面前的三杯酒由左到右灑在地。

織妍姐又紅了眼眶，許浩霆的眼神多了絲哀傷，而我只能聽著那些不懂的祭文，在一旁就那樣安靜地看著他。

沒多久，就是一些許媽和許爸的親戚朋友們前來上香，以前覺得好笑的那些一鞠躬、二鞠躬，這時候聽起來卻顯得非常沉重。

每一次的家屬答禮，我就忍不住想哭，因為許浩霆總會咬著下唇努力的克制自己，總是倔脾氣的他，連淚都克制住不流，看著這樣的他……我好想哭。

好不容易暫時可以喘口氣，我走到許浩霆身邊遞了杯水給他：「喝水吧！你一整天沒補充水份是不可以的，等等還得上山去。」

許浩霆接過水，但是卻沒喝入口，只是看著靈堂上許媽的照片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而我也依舊安靜地站在他身旁。

「悠悠，是不是用火葬的會比較好一點？不然棺材埋入土中，萬一下雨，我媽會不會淋濕了。」他開口問著。

看著許媽的照片，我回答著他的問題：「不會的，許媽已經變成天使，就算下雨，也淋不濕的。你忘記物理老師說的嗎？下雨的雲是在最下面的，而天使是在最上的那個雲上住著。」

「那就好。」他說，然後又是安靜。

許媽的入土儀式在中午，我們跟著放棺材的靈車一路跟上山上，許媽棺材入土時，織妍姐趴在我媽身上哭，許浩霆只是捧著許媽照片，一臉漠然。

傷心的過頭之後會怎樣呢？是不是心都死了，都不在乎了……

＆這一刻起，一切都變了。